世遗解惑 从七大奇迹到世界遗产(图)
阿布辛贝勒神庙
给美好的事物贴上标签,是人类的本能。
传说公元前130年,来自希腊的诗人、旅行家昂蒂帕特为喜欢旅游的希腊人编了一个景点名录,他一共列了7个自己认为的伟大工程,包括埃及胡夫金字塔、奥林匹亚宙斯巨像、阿尔忒弥斯神殿、摩索拉斯基陵墓、亚历山大灯塔、巴比伦空中花园和罗德岛巨像。这份名单即被后世称颂的“古代世界七大奇迹”。
如今,这些当年叱咤风云的奇迹只剩下胡夫金字塔依旧健在。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为那些伟大的建筑、遗址、墓葬贴上亮丽的标签。略有不同的是,曾经的“七大奇迹”是以旅游为导向的,而近现代的标签——比如世界遗产——则体现出更多的责任感。保护文化遗产的理念,是我们在两千多年的文明进程中积累的一种人文精神。
早在19世纪中叶,保护历史和文化遗产已经在英国成为一项事业。伴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深入,英国人发现,他们曾经的田园风光和历史建筑逐渐被湮没在庞大的工业厂房之中。为此,1865年,一个旨在保护历史与自然重要遗产地的“国家信托”(National Trust)在英国成立,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以“贴标签”的方式保护历史和自然遗迹的实践。
1930年成立的美国“国家公园服务局”(National Park Service)更是把国家保护遗产的理念发扬光大。这个系统旨在发现、登录以及保护美国的自然和文化遗产。与“国家信托”不同,美国的国家公园模式更侧重于在保护遗产的同时,推动一定的商业开发。“国家公园”这个概念,后来为世界上许多国家所采用,成为在国家层面上保护自然和历史遗迹最有效的策略之一。
尽管如此,人类的本性中似乎还存留一丝“破坏的本能”,由于战争的破坏、环境的恶化以及对经济发展的盲目崇拜,遗产保护举步维艰。为此,除了保护自身的遗产之外,许多“保”有余力的发达国家,开始关心发展中国家的遗产,一些跨国的合作逐渐展开。
阿斯旺水坝
1954年,埃及政府决定修建阿斯旺水坝,水坝的修建将使阿布辛贝神庙被湮没在尼罗河水中,引发人们的担忧。尽管埃及政府对此高度重视,但迫于财力和技术的限制,无法将其有效保护。从1959年开始,国际著名的考古、建筑、文化研究专家联合起来,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协调下,开展了一场著名的“阿布辛贝神庙保卫战”。
短时间内,阿布辛贝神庙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迅速筹集到了8000万美元,其中4000万美元来自50多个国家的捐助。最终,凭借这些资金以及诸多国际专家在技术上的论证和支持,阿布辛贝神庙被整体拆除、平移并重新组合在海拔更高的地点。
神庙保住了!人类历史上首次由多个国家和组织团结起来,保卫一项与自己本无关联的文化遗产,“人类的共同遗产”这个概念迅速被人接受。阿布辛贝神庙的保护经验随后也推动了威尼斯及其港湾、巴基斯坦的摩亨佐-达罗遗址以及印尼的婆罗浮屠寺庙群的保护进程。
保护历史遗产是人类共同的责任,是不分国别、不分种族、不分语言的一份义务。在阿布辛贝战役之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识到,要真正推动全球的遗产保护事业,制定一份跨越国界的公约迫在眉睫。1971年初,一份草拟的文化遗产保护国际公约在成员国里流传,听取来自各方的意见和建议。与此同时,人们注意到,一项类似的呼吁也在环保领域中进行着。
上世纪60年代,在美国活跃着一批环保组织,其中一个名叫“为了未来的资源”。有一次,时任主席费舍尔在组织会议中提出:应该成立一个跨国的类似英国国家信托的“世界遗产信托”。这是“世界遗产”这个概念被首次提出。后来,费舍尔成为尼克松政府“环境质量协会”的主席,继续推动他的世界遗产事业。在费舍尔的力促下,尼克松在1971年的一次国会发言中,第一次以官方名义发出建立“世界遗产信托”的提议。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CUN)积极响应尼克松的建议,几乎同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国际古遗址理事会(ICOMOS)有关文化遗产公约的提议也引发了巨大关注。两方力量都看到了各自提议之间的共性,并迅速达成一致,将两项建议合二为一。
1972年11月1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17届会议在巴黎通过了《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
“世界遗产公约”的诞生,是文化保护领域中里程碑式的事件。从以旅游为目的的“七大奇迹”,到国家范围的“国家信托”和“国家公园”,再到跨越国家和种族的“世界遗产”,我们依旧喜欢把伟大的事物贴上标签,但这些标签已经大大不同于以往,这些标签象征着一种义务和责任。
世界遗产在诞生之初即面临着有关定义、标准以及资金上的种种问题。这些问题是如何产生的,又对后来的遗产保护产生了何种影响?下一篇文章将对其进行详细介绍和分析。
责任编辑:刘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