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 爱尔兰的天堂之门
艺术家、金匠、诗人、歌者和哲学家享有尊重,他们与国王相当。”源自于凯尔特人的独特元素在这个偏僻的小岛上可以比世界任何其他地方得到更长久的保存有些许关系,这也造就了爱尔兰的擅长
在爱酒的城市,多少有些疑心病的我总觉得有个骑自行车、戴头盔的家伙不断出现在我视野里。果然,如我所料,他上来搭讪了:“你们一定很想拍墙上的画吧?”他似乎注意到了我们刚刚抬起相机拍摄墙上的海报,也很快觉察到了我对他的提防,“嗯,我是想说前面路口左转的巷子有非常漂亮的涂鸦墙。”我礼貌地致谢,却仍旧半信半疑。但仅仅一个街口的路程过后,我开始信任和喜欢都柏林人了——那是条蜿蜒出去然后会折返回主路的小街,几乎被各种主题和风格的涂鸦盖满了视线,巷子边空旷的院子里有人在平台上狂欢。这里貌似是一片废弃的区域,稍显落寞的建筑分明透露给我一个典型的年轻一面的都柏林,几个靓丽新潮的女孩子并排从巷子里走出来,夕阳橘粉色的光适时地跳跃出来映在她们的酒窝上,这场景美极了。
又是刚才那位“头盔男”,竟然在我们从巷子里绕出来寻找那个神秘院子的入口时适时出现——他从街边的一家叫TheBernard Shao 的酒吧里朝我们招手。于是,从酒吧向下几个台阶再右转,我就见到了刚才在外面远远望见的那辆蓝色巴士(BigBlue Bus)和一群被涂鸦墙包围着的一水儿的年轻人——罗马来的小伙子亚历山大想换个环境换份工作,他是自由撰稿人,被当地朋友带到这里;圣三一大学的美丽女学生Niamh 业余时间在“蓝色巴士”比萨店打工,今天休息和好朋友来娱乐;热情的萨拉几乎对都柏林的必去之处如数家珍,主动请缨给我们做推荐……这时候,我试图表达的最直白层面的东西就是旅行中的惊喜,也许把印象中的场景一一印证已足让人兴奋,而如此这般出乎意料地融入当地,应该还有更深层面的收获——这跟我们在半小时后的O'Donoghue's 酒吧认识了听了几十年“都柏林人”的老人劳拉和每次来都柏林出差都会来这家酒吧坐坐的商人科斯有共通之处,他们自豪并十分乐意展示他们隐藏的瑰宝,就像刚刚的一个主动推荐,竟牵扯出了几乎是一本小说厚度的这个城市的真实的故事。我承认,爱尔兰人爱讲故事的习俗影响到我了。
住在有王尔德雕像的梅瑞翁广场隔壁的好处就是,初来乍到已经觉得跟这个城市的文学名人多少有了些熟稔,清晨散步顺带就可以瞻仰、问候了。酒店?并无太多特别,紧挨着的乔治亚风格的建筑现在是都柏林美国学院,它竟是王尔德的故居,拐到街角的另一侧看到明晃晃的金色牌子时,头脑中顺势把自己往王尔德邻居的角色努了努劲儿,似乎更亲近了些 。毕竟这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的“文学之城”。
如同德国作家弗朗克·祖巴赫的《爱尔兰体验》评价的,“爱尔兰不曾有过禁止创造美的事物,并用艺术的鉴赏力评价、比较它们。艺术家、金匠、诗人、歌者和哲学家享有尊重,他们与国王相当。”源自于凯尔特人的独特元素在这个偏僻的小岛上可以比世界任何其他地方得到更长久的保存有些许关系,这也造就了爱尔兰的擅长——不仅是建筑、艺术和图书,这里在欧洲地理位置的相对偏僻甚至是为创造者和创造者的创造力提供了绝佳的避难所。所以当这个城市的几乎每个角落都可以找出与其本土文学家和文学作品相关联的情节时,你根本不用觉得惊奇,除了诺贝尔奖获得者叶芝、萧伯纳、贝克特和希尼,还有我们更为熟悉的乔伊斯和他的《尤利西斯》。
没有什么地方比爱尔兰更适合谈文学了。乔伊斯所有的作品都是以都柏林为背景的,虽然作品中描绘的都柏林并不完美,但他仍旧愿意把都柏林称为“天堂的中心”,“我要为都柏林留下完整的印象,如果有一天这城市突然从世上消失,人们可以靠我的书来重建。”我坚信这有理由。就像当我站在圣三一外和图书馆内时同样油然而生的恭敬一般,“一行人把视线从圣三一学院移到爱尔兰银行那耸立着圆柱、大门紧闭的门厅,鸽群正咕咕地叫着。”乔伊斯勾勒出的是在接近百年以后同样上演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