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文明世界 在伊朗“快乐是非法的”
位于伊朗南部、名列“世界文化遗产”的古都Persepolis,代表着古波斯文化,也象征着一个失落的文明——它曾熏陶了整个中东、中亚。这座两千多年前就已被焚毁的王都,如今虽只剩断柱残瓦却依旧壮观。岁月抹不平巨石上叙述着辉煌古波斯文明的浮雕,就如同伊朗人引以为傲的波斯传统,即便千百年间不断经受着外族入侵和文化侵蚀,却依旧刻画在骨子里,并以各种叛逆行径拒绝全盘妥协。
叛逆国度
伊朗女人们在各施其法挑战着伊斯兰教条的规范,而伊朗政府就好比一个管教严厉的家长,激发了青春期孩子们的叛逆心态。
踏入伊朗前,我列了一个单子,以便把作为女性游客“可为和不可为”的事项谨记着——要戴头巾,要穿长袖衣服,上衣不能展示身段曲线,不能在街上舔冰棍(不准做出挑逗动作),不可骑自行车(不得姿势不雅)……没问题,我不排斥这许多的“不”,就当做是我选择进入“不能吸烟”或“不准吐痰”的餐厅,那就得按规矩行事。但进入伊朗后,我还是不够上心,稍微比法定范围多露了一点点肌肤——我的脚趾。
“你最好穿上袜子,我以前的越南女友曾在路上被道德警察拦下,就因为露出了脚趾。” 见我在首都德黑兰天天穿着一双凉鞋,一名大学政治学讲师莫哈默关心地提醒我。
走在街上时,莫哈默会跟我保持大约半米的距离,“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靠得太近也可能招来道德警察盘问。”但是当我到他家做客时,他却从公事包里,掏出了几罐啤酒和一小瓶威士忌,“黑市里的货,在伊朗只要你有钱有门路,所有非法的东西都能买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句话,在伊朗意味着人们在家里,按自家的游戏规则行事,他们在国法规范的公众场合中,举止和形象可能判若两人。就好比维纳斯,她一进家门就把头巾摘了,浓密黑长发突然倾泻而出,颇有洗发露广告的效果;接着又把黑色长外套脱下,展露里面鲜艳亮丽的吊带衫和紧身牛仔裤,“到家了,你可以把外套也脱了,法律管不着。”但我没啥可脱的,因为我宽松及膝的长裙衫下只有内衣。
在伊朗街头,当地女性乍看都一样,个个戴头巾身穿深色直筒型长外套。但稍留意,就能发现不少女人在 “同中求异”。比如长外套不允许有“修身”剪裁,但加上一些线条或带波浪的下摆,能达到类似的效果;有的女人戴上很大很酷的墨镜;有的化了浓妆,不少人做了鼻子整形;更多的年轻女性则把方块头巾对角折叠,在颈项下打个结,露出脑袋上大半截、染了色的头发。这些女人们在各施其法挑战着伊斯兰教条的规范,而伊朗政府就好比一个管教严厉的家长,激发了青春期孩子们的叛逆心态。在屈服中争取小小的逆变空间,这种看似被动的对抗心理,其实在古老的伊朗早有传统。